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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末的席勒(Egon Schiele)噓,別吵了。作者已死

  • 作家相片: Sandy Lin
    Sandy Lin
  • 2017年11月7日
  • 讀畢需時 3 分鐘

Egon Schiele and His Very Own Muse, Himself 席勒(Egon Schiele)的自畫像是病態自我解讀,從那個世紀末的困窘轉彎、到了新世紀的虛幻美麗,沒有人可以確定世界的樣貌如何,所以更不能確定自己的長相。於是席勒用自己的臉去解讀世界的髒,像是在三十八億年前生命誕生之際,那個混沌原始的日子。他的自畫像(或是人的畫像)總是歪曲的,將頭與脖子用不符合正常人體擺放的姿勢,扭著,窩著,綣著,像是要肢解般的讓自己的身體不保留地給大家看。不在乎的眼神,半遮眼睛的手,纖細骨感的軀幹。佛洛伊德當時提出一種叫做分身(還是鏡像)的東西,我認為可以當作席勒畫像的最佳註腳。當時美感的概念從表現主義開始以不受拘束的方式狂野的擴張,不只是狂野,可以說是背叛了世俗的美麗。藝術家不再向外尋求安穩平靜,不再捕捉外在肉眼能見的花草樹木,可以摸得到的人類,可以說得出具象表徵的實在固體。從此的藝術家找到最源源不絕的創作來源,原來自己是自己的繆思。

EGON SCHIELE Nude Self-Portrait Squatting(1910)

PHOTO CREDIT TO ARTSY

20世紀初的藝術家本質是瘋狂,而這瘋狂的本質就是傷痛。那些瘋子,開始向自己勒索情緒、勒索身體,試圖從自己的心裡綁架傷痕累累的經驗,有人說這是一種出賣自己靈魂的世紀末悲傷,但不如說是一種對過去集體共同記憶的療傷過程。席勒出生在世紀末的奧地利,1914年與1945年兩次刮痕,這刮痕永遠都無法止血。

The Death of The Author(Roland Barthes)

一直延續到後來60、70年代的Body Art、Self-Mutilation跟Performance:Gina Pane在子宮附近的刀痕、Carolee Schneemann從自己陰道拉出一首詩詞、古巴裔的Ana Mendieta無不是用這樣的方式在處理記憶。這是藝術家在對自己提出普通的問題,於是他們自己回答,用特別的答案,藝術在此變成一種沒有固定形狀的,只屬於那個當下的意義。於是,意義誕生了,誕生於創作者和創作品之間。 現在場景轉到21世紀的博物館、藝廊還有那些門票兩百五的所謂的展覽。一堆人像是在排隊買香腸一般的擠在畫作前面,就為了一睹那在Instagram上很多人一起拍照的一坨什麼東西,甚至不知道作者何方神聖,只要一到藝廊,就盯著藝術品旁小布拉嘰的小紙片,考究上面的媒材、作者跟年代,從一塊介紹板子能看到什麼東西?「他應該是這樣想的吧」「不是,我覺得作者想要套討(填空)」於是我們揣著各種假設想要揭開藝術家偷偷藏在自己心裡的最終創作目的,但搞笑的是,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嗎?或是,換句話說,這種東西真的很重要嗎?或許看藝術的眼光再也不是極盡可能的挖掘任何他人的記憶,而是像席勒用自畫像看見自己,殘破不堪,頹廢,沒希望。但他知道他為了藝術,為了愛(他畫了很多他老婆的畫像,但兩人很悲慘,老婆先懷著孩子死了,過沒兩天,他也死了) 走在唱歌寫作畫畫雕塑表演拍電影,還有打工當老師當清潔工當醫生當法官當賣雞排的,這些路上,可能是孤獨的,但除了孤獨,沒有別的選項。因為這永遠是條沒人能取代的人生之路。然後這圈子轉回藝術的目的,它的本質其中一項就是自私自利,我想說的,我想罵的,誰都不准阻止我,而且我拐彎抹角的讓你猜,但老實說,我也沒興趣讓你知道我真的在想什麼。

from left to right: Self-Portrait with Raised Arms(1914), Mime van Osen Portrait(1910), Self-Portrait with Hands on Chest(1910)

PHOTO CREDIT TO ARTSY

Don't Try to Find An Answer Here 觀眾在此要放棄字斟句酌的了解Expressionism,不要追問,不要逼作者說話,因為他要說的早就說完了,在創作的同時,一邊對自己說的那些已經煙消雲散,或存活在作者自己的宇宙。

意義的誕生是向內的掏空,從席勒悲催的那張臉裡面,每個人都能有自己的形狀。藝術是自私,你覺得無聊的、看不懂的,沒錯你就是不懂,也沒什麼好懂的。當真的,心裡掉了一拍似的看見了那彷彿早就存在夢裡、卻出現於現實世界的景象,一張照片、畫之類的,或一段旋律,一個怪節奏,那樣的剎那,才能真實的觸碰誰都無法取代的美,找到自己的語言,大剌剌的解釋自己內心地震。

席勒打破了長久以來那樣固定的模式,歪曲了,顛覆了別人的眼光,還有自己的,他瘦弱憔悴,卻充滿力量,那力量的來源乾我們屁事,而我欣賞的就是他那樣毫不在乎的眼光。因為就算閉上眼睛,我也能清楚看見這幅Self Portrait Squat (1910),他於每人心中不固定的樣貌,在作者死後才越發現意義的存在,越來越清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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